谁管你当下经历了什么,又有谁会真的在意你因为这些经历做出的改变。
真话只能让人不欢而散,带来灾祸。
人永远不要说真话。
她道:“在狱中仍是守一方安定,若真有心为国效力,其实不必如之前那样,执着领军,行军打仗,能者居之,不论经验还是眼界,臣都差得远。”
谷岚蹊亲自将一盏茶送到她跟前。
苏目湘不敢接,头和腰一并低了下去,眼睛只看到谷岚蹊衣袍上冷冽的刺绣。
谷岚蹊道:“这杯茶你喝了,我和你好议事。”
苏目湘面相冷淡,脸上线条细腻,那双眼睛很凶,王城都说她容貌平凡,在世家女中排不上号,此生嫁不了好人家,这才去了军营,打着报效大周的名头为自己挣前途。
原先的话已经说得很难听,一年前苏目湘又劝谏赵凡渊,又让人拿了把柄,尽管人在大狱里,外边的骂声从未停止。
谷岚蹊不知道她眼下的心境,但看上去,她还耿耿于怀。
苏目湘性子犟,不会讨好谁,爱她的,她百倍千倍去爱,不爱她的,她偏要朝着那人不喜欢的模样行事,人如顽石,世难教化。
而国公爷家的焦三,简直左右逢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都说她品性差,但要真挑她错处,又找不到实处上。
这样的两个人,竟还能搅和到一处去,世事难料。
谷岚蹊道:“今日出了一桩事,和焦拂雪有关,你应当有所耳闻。”
苏目湘摸不清她的打算,只管否认:“未曾。”
谷岚蹊将茶杯递到她面前。
苏目湘明白,这时不接下,那就是藐视君主。
她抬手,恭恭敬敬将茶杯接了下来。
但她也知道,她接下来的不止是茶。
谷岚蹊笑容更深,“事情也不大,焦拂雪和她家二郎打了起来,还打赢了,不过她又被国公爷拘回家打的没有人样。”
苏目湘面露忧色,不觉握紧了茶杯。
谷岚蹊温声:“但我看那丫头诡计多端,八成是装的,听说打的板子,我估摸着她垫了不少垫子。今日她被国公爷送来见我,进门时瘸的左腿,出去时左腿好了,右腿瘸了,看来我问的话吓住了她,她忘记瘸哪条腿了。”
苏目湘满目忧色,但谷岚蹊分明看到她唇线没那么绷直,有些笑意了。
“你喝口茶吧,我还有话要同你说,免得待会儿渴了。”
苏目湘默然片瞬,饮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