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母妃的哭求已是无用,父皇铁了心信星相,只盼着死一个不大中用的皇子,能换来百年的江山太平。

那时候父皇怎么说来着?

“若蝶,双生子本就不祥,当初若不是朕心软,他早就该死!子寰才学智计都在子戎之上,如今子戎去做了祭祀,也算为江山积福,你莫要再求”

朕听了这些话,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只觉这话不能叫弟弟听见。

不然,他又要哭了。

天色将晚时,朕托玉点儿打通了地牢的关巧,虽救不出来人,但进去看一眼还是使得的。

却不想这一眼,竟成了朕一生的梦魇。

子戎跪坐在牢房之中,四面是无窗的黑墙,颈子上拴着一把锁头,两只膀子高高吊起。

地面之上,全是掺了诱蛇之药的血水,血水之中,则是密密麻麻,盘结蠕动的黑蛇。

腥臭冲天的地下囚牢,一点火光挂在牢壁之上。

或许双子之间,总有莫名的感应,朕还不及压下心中的恐惧,子戎便恍惚着抬起了头。

在一片寂静之中,眯着眼向朕看来。

“哥?”

朕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哥你怎么来了你快走这个蛇咬人可疼了咬完还冒黑血”

他说话时,像是撑不住头一般,脑袋一点一点的,整个人摇摇欲坠,如一盏快要熄灭的烛火。

他脑袋垂下的一瞬,朕再也不敢拖沓,几乎是狂奔着去了玉华宫。

朕不记得那天同叶宝元磕了多少头。

但朕记得,叶宝元那日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