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也时常能想起,他支着一双瓷白的手,捧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粥。

一点一点,独自喝完的模样。

真是怪可怜的。

是以,做饭这个事,我要抓紧些教给他才好。

学医不易,一介郎中,若将自己胃肠吃坏了,日后死在一宗胃病上头,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我到竹篱笆外时,忘尘正将衣袖挽起,坐在院子里给雨藤根削皮。

他削的认真,巴掌大个搓皮刀,虽是用布缠了,可又因为太使劲,手还是被刀柄棱角磨的通红。

我没出声,只是看着他吭哧吭哧削皮。

心里只叹,从前当他是个落凡尘的仙子,如今看来,这厮显见是个且蛮且憨直的小孩子。

“忘尘”

他闻言抬头,看向我的一瞬,似是有些不敢确定,是以放下搓皮刀后,又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子晋?”

“嗯,是我”

说罢这句,他才确信了是我,当即丢开手里的活计朝我跑来。

彼时我心里还想着,该怎么同他解释我去而复返的缘由。

又该怎么同他请求,让我再在这里借住几日的事。

然而,下一刻,他的白发被轻风拢在身后,脚底下步伐也见乱。

一阵小跑后,稳稳当当扑进了我怀里。

他似乎是不习惯这样着急的走路,气喘之间,带着欢欣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和那个小兄弟一道走了吗?外头可是有了什么危险?你是受了伤才回来找我的吗?伤到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