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在我辞别幽幽谷的时候,曾给过我一瓶压惊的药。
这药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做忘忧丹。
我东倒西歪的从榻上滚了下来,伸手扒扯开外衫找药吃。
及至两丸儿丹药吞吃入腹,心里的惊惧才渐渐压制下去。
我坐在地上甩了甩头,不由叹道。
“如今还没过三十,就吃上这些压惊护心的药,若年纪再大些,只怕陛下也不用派人来杀我了”
片刻后,我推门而出,吩咐小伙计送一桶热水进来沐浴,小伙计领命,又喊来另外几个小伙计搬水灌桶。
屋中顿时嘈杂起来,我也不想在嘈杂里久坐。
是以便下了楼,站在一楼厅中,听着客栈外的叫卖声阵阵出神。
各色的叫卖声里,都带着十足的烟火气。
其中一个老伯的声音,尤其的洪亮雄厚。
我揉了揉耳朵,简直怀疑这人是不是学过狮吼功的练家子,当即就好奇的伸出脑袋去看。
“糖葫芦!枣葫芦!山药葫芦!”
“老伯,糖葫芦怎么卖?”
那老伯见我倚在客栈门口,极和气的一笑。
“糖葫芦三文,糖山药五文,糖枣儿一文,公子看是要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得了一点甜香气在咽喉。
心里却想着,糖葫芦糖山药倒还寻常,甜枣儿若是用糖衣糊了,那得多齁得慌?
“老伯,糖枣儿是怎么个吃法儿?”
老伯一笑,将扎着糖葫芦的茅草桩子搁下后,又伸手把脚边的竹篮子抱起来,将上头盖的棉布揭了。
“公子是北边来的吧?你们北边的大枣儿都甜,不能裹糖吃,我这个枣儿,咱们滇南的酸枣儿,不裹糖酸的没法吃,公子尝尝吧,尝尝不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