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熠熠的面具之上,鐕着数朵西番莲花,此刻莲花也被血色沾染,竟有几分妖异之相。
待梳洗整齐,给额头敷了一层药粉后,我才再次走到了窗前,窗外已然入了夜。
海上残阳不能恒,须臾便有明月升。
天字一号房的海上明月之景,既然敢要价百两,想必是有些过人之处。
横竖此刻心乱,看看也好。
推窗一刻,夜风烈极。
方才洗净的面具还没阴干。此刻被风一扑,银器独有的凉意带着未干的水痕,齐齐贴在我灵台之中。
我被冰的一抖,忽然想起那时在群青之峰偶遇的松蝉师太。
彼时她老人家便是用软桃枝蘸水,对着我灵台洒下,清心之效奇绝,立时如梦方醒。
我怔了怔,抬头看向天上明月。
明月皎皎在云间,清光点点赴海潮。
我不由弯了嘴角,俯身趴在窗边,看向海中月亮随着波涛悠悠起伏。
海岸间有浪涌来,月光将那浪头照的如同纱雾堆起的茉莉花海,白的出奇,亮的可爱。
这个景,倒的确值百两之数。
子夜初刻,我枕着浪声入眠,梦里不见菩萨高坐莲台,只见自身泛舟海上。
海上一时浪涌,一时浪静,四际黑水之中,有群鲸环伺,鲸鸣不绝于耳。
似泣似诉,如鲛人之歌。
隔日天明,我换了身江湖人常穿的衣裳,匆匆洗了把脸就出了门。
东淮关中闲逛一日后,便摸清了城中的地形。
城墙壁比之京城不算厚,关口小兵大约九百,两个时辰一次巡防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