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此时未收到军报,只怕东海军机又要延误十五天。

我磨了磨牙,回头看了一眼船舱,方才的确起了杀心,想即刻扭断这女子的脖颈。

可如今细想,这女子兴许是有些用处的。

叶宝泰的侍妾,势必对东海将军府的事宜熟稔。

此刻将她捏在手里,或许比辛乔的用处还大些。

思及此,我心里又渐渐得了清净,眼前江水滔滔风绵绵。

正值这么个万籁俱寂的时候,鱼儿也乖乖咬了钩。

我提竿收线,江鲫破水而出,在我腿上趴着的元宵,见状又叫了起来。

只可惜它这个嫩嗓子方才喊破了,此刻喵喵的低沉沙哑,颇有些滑稽。

我将活蹦乱跳的鲫鱼放进篓子里,又顺手将鱼眼睛扣了出来,递到了元宵嘴边。

木师父大约从未让它沾过荤腥,元宵先是凑到我手边儿闻了闻,又伸出爪子拍了拍,仿佛在辨认这是个什么东西。

半晌后,它才张开那只嫩生生的猫嘴,十分矜持的咬了一口鱼眼睛。

我见它肯吃,一时得了趣,伸手捏了饵料,复又挂上鱼钩,预备再下一竿。

这一日行船间,我钓了近二十条江鲫上钩,元宵吃鱼眼睛吃了个肚儿歪。

最后两只鱼目入肚时,小东西已经撑的走路都不大稳当了。

可即便撑的如此,它那毛爪子还是不依不饶的往鱼篓子里抓挠。

我将它提起来搁在头顶,丢下鱼竿儿就走向了后舱的小灶房。

“没想到本王在钓鱼这个事上,还有如此运道,等老了归隐山林,不如就当个打渔的老朽,说不定还有一把小财能发”

元宵窝在我脑袋上,听了这话,当即出声应和,长长的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