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抬手敲了一记小和尚的青皮脑袋,只说不可妄言,而后又对我说道。
“施主还在人间”
这回换我“啊”了一声。
不能吧,四儿那粒相思子收了我三千两银子,没道理吃不死人啊。
我动了动手脚,发觉身上还有些虚力,便使劲从草席上爬了上来。
“此处何地?”
“葫芦寺”
“你是谁?”
“老衲宏南”
我闭了眼,心中一阵闷痛连绵而起,前因后果瞬时就猜出了七八分。
“可是崇然托方丈救我?”
“正是”
我跌坐回草席之上,终是闭了眼。
那日我为崇然送灵之前,早早就打发了梁管家离去,是以上山埋棺之后,整座山头只有我一个人。
我去意已决,自然不愿有人相救。
可惜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生八窍的相爷。
我心中一时无念无想,有心去他坟前骂上两句。
可眼中热泪却潸然而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为什么叫你救我?”
老和尚捻动佛珠,轻叹一声。
“他万般业尽,自该归去,施主却因果缠身,未至水穷,如何能心安而去?”
我欲从草席上爬起来,可脚下虚软未能站稳,当即又以膝跪地,狠狠跌了一跤。
再想起身,膝上便生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