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清。
窗外雨沉,落红深深。
我极少会睡过时辰,可今日起身时,却不见枕边有人。
通身不适难忍,我咬着牙从榻上站起来。
也没有要怨叹的话,横竖是自己招惹出来的祸事。
今日即便是爬,也要爬出璞王府。
及至穿戴好推了房门,才见他抱臂站在花坛之前,身边还站着一个美艳的小侍婢。
他说:“好可怜的花”
小侍婢说:“好可恨的雨”
我则做戏做全套的道:“好糊涂的酒”
他打发了小侍婢,三两步就走到了我跟前。
只看神态,我便知他是痛快劲儿过了,知道害臊了。
一番坐不实的客套话后,他低声道:“昨夜孟浪,还请相爷海涵”
我看着他躲躲闪闪的目光,忽然有些想问。
“王爷可知崇然心里的人是谁?”
“总不会是本王吧”
我冷笑一声,当即醒了酒,再没了昨夜予取予求的情热。
原来他昨夜是真拿我当兔儿爷玩了一回,竟是什么都没往心里去。
“盛子戎,你且好好想一想,旧年凝香殿里那数十套手抄的侠客传记,是谁的笔迹”
说罢,不顾他留我用膳,便拂袖而去。
回了相府以后,我才惊觉自己犯了贪嗔一罪。
昨夜是我不管不顾存心引诱,一心只想了却夙愿。
今日无端端甩下脸色与他,怨他不知我姓甚名谁。
若长此以往,近一寸再想一尺,日后难道要怨他不能给我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