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看着窗外夜色:“你可知多年前若是你仔细医病,多加保养,如今便是个囫囵的好人了,这香镇的住病痛,可究其根本,不过是借了往后的寿数来填如今,你怎么会不明白”
“是王爷不明白”
叶崇然抬头看向我,眼中是无波无澜的冷意。
“王爷不会明白,我是怎么从草庐里爬出来的,王爷更不会明白,若彼时我错过了科考,即便病愈,也同死人无异”
我闭了眼,伸手捏住他的手腕探脉,指下脉门跳动无力,缓而轻飘。
就是八十岁的老翁也未必会有这么气弱的脉息。
叶崇然又笑:“这脉,王爷不是早就切过了吗?”
我不理会他的调侃的话,只静心诊脉。
“你一日用多少香?”
“七丸”
“你!”
叶崇然笑,轻轻将烟杆儿放下,又从我指下抽出了手,反握住了我的手。
“六殿下,不必了,迟了”
我垂了眼,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热意,直至一滴泪落在他手背上。
我才知道,我竟这样难过。
叶崇然抬手,缓缓抚上我眉眼:“你呀”
“你没有替叶宝元做事,是不是?你入朝时在大理寺,从那时起,你就开始搜罗叶党官员的罪证了,是不是?”
早该问出口的话,硬生生拖到今日。
叶崇然的手掌从我眉眼处落下。
“我为活命不得不拜在她门下,可丈夫死社稷,苦心孤诣读了这二十年书,没有拿这些苦功助纣为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