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用不到躺椅,南渡从不钓鱼,南渡也不会皮影……

上元后,酉州城,这个院子……只能是他为他们准备的。

让他来酉州不过是个故意的托词罢了,难道他还真的在某一个瞬间计划过这一切吗?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院里,他可以摇着折扇看南渡练剑,或者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拎着钓来的鱼给他煲鱼汤喝。

南渡确实不食五谷,但只要他装乖卖惨几句,必然会心软同意。他若是知道南渡能把皮影幕布修在静室里,恐怕再也不会让他好好修炼过一天了。

在他们分开的几天里,他给皮影小人做了三套新衣服,排了五出新的春宫戏,可以慢慢地,一部一部演给他看。

南渡……曾经想象过他们这样的生活吗?

他不是应该一早就知道上元敬神日会发生什么吗,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来酉州,南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不必要的事情?

就像……就像当初的他一样,分明他们的关系只有床上那点罢了,接吻是不必要的,为对方服侍是不必要的,关心和担忧是不必要的,乃至……

爱上对方,也是不必要的。

那南渡呢,南渡又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卫泱注视着那个屋内静立着的身影,好半晌,看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把折扇。

那是卫泱某个晚上丢失的,他去找过,却又觉得也是失去也是冥冥中的一种天意,可是那把折扇现在就在南渡的手中。

南渡展开它向着窗外望去,上面郁郁葱葱的桃树与院中的那颗相互映照,只是并没有依偎着的身影。

他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抚摸过那靠在树上笑意盈盈的窄袖小人。

卫泱的眼眶终于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