阒兵优势在骑兵,若沈辜按兵不动,等阒搠指挥大军进跨过剑山,北疆其余地域无险可守,骑兵践踏生灵便更可肆无忌惮。
宗端的大军是朝廷的军队,他们听李持慎的,是李右丞追逐权利的棋子。
可在这个阵地,这儿的三百兵力则实打实是沈辜的,立锋军是她给的番号,是为亮峰杀敌用的军队。
若非宗端隐藏太深,她最初未能看清他的立场,其实沈辜是打算强攻珦城的,一万庚兵,足以部署成能击碎珦城铁桶的重锤。
两世以来,沈辜深谙一个道理:问题从来都在人本身,问题又从来都不止在人本身。
刘玄册去做饭,刘玄淮踱步到沈辜身边,挨着她的肩膀也靠着大树坐下。
他们两沉静地望着暗红的落日在树隙里渐渐隐没,两双年轻的眼眸泛出苍老的暗光。
想得多的人容易老,沉重的心绪能把任何一个生机勃勃的少年压得垂垂老矣。
刘玄淮他看得很透澈,嘴巴张开,说出的话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稳重和超脱:“抚安,你看起来不是很担心山下的阒贼。”
他语气笃定,半点犹豫都没有。
像是撕开积累着厚厚的尘埃的痂面,露出血淋淋的内里。
真相永远在面前,只是沈辜从不和程戈王苌或者其他什么人说。
刘玄淮是自己看出来的,因为他才从真相中走出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