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很平静地搀上他的手臂,“道长,您能不能等等我?”
老道神叨叨地摇首:“天命难为,贫道是命到了。”
他接着从道袍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把沈辜的手抹到掌心,将纸塞进她手中说:“你要去做的事情,我给你卜过,大凶,难生。”
沈辜沉默了会儿,她垂眼看着手里的纸,上面有布满正反纸面的墨痕,她对卜卦算命一事不通,看不懂这是这些混乱的笔痕有何涵义。
把纸折了几折,贴身放了起来,“道长,戎马之人不敢信命。”
老道说:“知道,你不信无碍。”
他用那双沧桑的眼睛很努力地表露着慈爱,苍老的手搭在沈辜年轻的手背上,“矮一点矮一点。”
沈辜顿了顿,依言半蹲。
老道眯着眼,他年纪太大了,世间万物在这双老眼里已经变得很模糊,他抬手摸了摸,却摸到了坚硬的盔甲,“摘了罢。”
“您是想道观了吗?亦或是观里的小辈们?”
沈辜预感到这老人要做什么后,变得有些讷讷,她还没被人这样子摸过头,即便是隔着冰冷的头盔,而后她拿下头盔,沉静地看向老道。
再来一次?
老道欣慰地笑了笑,他揉了揉沈辜的头顶,虽然让个百姓去摸军中将领的头实是不太像话,但当事的两人显然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后面看见想阻止的宗端也就停下了伸手的动作。
“道长,我实是应该走了。”
沈辜咕哝着,但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