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踢开那擎摊开的手臂,跨过去坐到他的大腿上,坐得舒适稳妥后,便拄着下巴望小窗外的月亮,慢悠悠地回答:“啊是啊,五将军来了,我去了,活着的几个也都在。我就要了半个军,说来打阒贼。”
“奥,初见沈兄我就觉着不凡,如今果真发达了。”
杜把盏踢开那擎的另一条手臂,跨步坐到他小腹上。
昏迷的阒兵被两个不要脸的踏踏实实坐着,痛苦得直在梦里呻/吟。
本国他乡,沈辜坐在异国之敌的身上,和自家人唠家常一样和杜把盏聊近况。
“什么时候被捉进来的?”
“十七八日了,十七还是十八?打仗的时候谁还记日子,死人活了都想再死一遍。”
沈辜语气平淡:“暴露啦?”
杜把盏摇头,不是否认,更像狐疑,语气却也很淡淡:“那个鬼东西贼呀,我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信。”
那个鬼东西,她想了下,认为杜把盏说的是阒搠,于是赞同道:“是啊,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他把这护城墙垒得要戳天,肯定又在筹备什么一举灭敌的计谋呢。”
事实证明杜把盏留守在珦城是个正确的选择——对沈辜和庚兵来说很正确,但杜把盏自己以为这都是放屁,他冷漠地盯着沈辜,说:“套我话,你这兄弟做得太不厚道。”
“我宁愿见我弟兄死在战场上,也不想看举国沦丧,阒兵砍下他们的头当蹴鞠。”沈辜仰着头,眼里盛满月银,她感受到身边人的冷淡,可她对此无能为力,因为大多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冷漠。
杜把盏侧头看她,突然觉得那双映着皓月的眼很漂亮,他喜欢美丽的事物,于是低头狠狠扇了那擎一巴掌,收回手再说:“你说的对,阒贼们最近在准备攻思归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