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巍巍站起,他不再像个死人,头一次伸出手,搀扶起沈辜。
他的手探出宽大袖口时,沈辜才望到手面上满是疤痕烧伤,完全不像个清修道长的手。
这老道入观前,必然也不简单。
她想着,顺而满脸虚汗地站起来——生生剜肉确实是痛。
更何况她如此怕痛,加之身边也没个糖葫芦等甜食儿转移注意。
难忍也须忍得。
战场上就是被阒贼长枪挑下马背,也得撑着站起来,举高旗帜大叫冲锋。
把道观里最后一个活人带走,黑甲剑戟也是半寸不落。
沈辜对剑山地形最为熟悉,她知晓从何方深入才能躲开阒贼的追捕。
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她咬牙走出观门,恍惚间从林丛里看到一抹灰影。
疑心是错觉,可再望,终于和柿子亮晶晶的眼睛对上视线。
柿子长得很大,直起前肢来都比沈辜腰高。
它趴在从中,守着几具倒伏的黑影。
沈辜扒开草一看,这些黑影穿着破败的软甲,双唇乌紫,显然是中毒而死。
“公子答应他们,只要把他抬上山,就能给他们好处。”
梁葫芦摸了摸柿子的背,“但我们知道你来这定有大事要办,故而不敢让第三人知晓你行踪。这些人生前弃国土安危于不顾,又出言调弄都惠,死得其所。”
“柿子,我们走。”
沈辜招呼着灰狼,眼光轻微地划过梁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