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梁诤,但回答:“若不想阒贼找到我,让全军尽没,就只有这个法子。”
“梁老,还有其他药吗?”
梁葫芦忍着泛起酸涩的眼睛,慌忙从背后布裹里翻出一个白瓷瓶:“给你,给。这药无色无味,用效不及有香的,可,可”
他可不下去,只能僵硬地走到沈辜身后,抖抖索索,把药面子撒了好多在她腰间绑带里,好一会儿才把那处凹陷的血渊给堵住。
沈辜看他动作惶急,轻轻哼唧了下,好似在撒小孩子的气:“您就不能好好上药。如今战事纷乱,可知药物多珍贵。”
梁葫芦只管点头,他不敢应声,怕一开口就遮不住伪装。
待敷了药,沈辜重缠好腰间绑带,而后直起腰,像个寻常人踱步到老道面前。
她作揖,眼前又是一阵黑魆魆的眩晕,强忍住,才道:“道长,实在是对不住您,把您修炼的清幽地方占了几日,如今又招惹到阒贼。”
老道眯缝着□□的眼,捻着指沉默。
沈辜继而请他:“恳愿您跟我们离开此处,好尽某一番歉意。”
老道摆了摆拂尘。
程戈再也看不下去,他红着眼眶,把沈辜搀扶起来:“沈将军,您带着大家伙先走吧。道观的事有弟兄几个殿后。”
“你几个,”沈辜朝后瞄了几眼,“阒贼的长刀,只需一把就能把你几个串起来。”
她拂开程戈的手。
对着老道,她更深地折下腰肢:“道长,我知您不易,在此乱世能有此淡然,定然也非常人。我从奉和县来此,只为定战杀贼,无意冒犯您。这几日若有怠慢,此刻也请您放下成见,跟小辈出观,去避一避。”
白胡老道眼珠微微转向她血迹斑斑的背脊。
“多谢菜汤。”
他松弛的皮肤蠕动着,吐出几个缓和而掷地有声的字。
沈辜抬头,“您喜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