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楼再抬头看,没见迟恕庸的房间有何动静,这才大摇大摆地跑出客栈。
从剑关地带对于小无赖讲,是终生未到之地。
但于沈辜而言,这处对其再熟悉不过。
更细致地论,每个行伍人对从剑关都很熟悉。
这不得不说起北疆,她葬身之处。
从剑关北上是京城,往西二千里,便是北疆。
大庚朝国祚至今一百年整,自祖皇帝开国来,北疆外便有一阒国,俯首称臣八十余载,自周行继位后却忽地不安分起来,每逢冬秋,必南下侵扰北疆牧民。
成丰建号来,与阒之战,几乎每年都有数十次,长久以往,北疆兵疲民厌,只有那龌龊阒国,如鬣狗般贪婪,进攻不止。
直到成丰十六年,沈辜为将,驻守北疆,加固边防,大兴操练,休战三年,任阒兵袭扰而不应战。
待养得兵强马壮,她领十五万强兵,开三年未开之城门,一举破阒兵十万,至今,阒国不敢再侵北疆。
成丰二十年,她回朝受封,周行擢她一品,封镇国大将。
“抚安,世间清夷,朕无功,你功在四成,百官四成,苍生两成也。”
今年,是成丰二十一年,李持慎说北疆有不稳之势,请出兵清缴。
沈辜义不容辞,李持慎又请召,说他想一同去。
周行允了,他素知李持慎与她是少时生死交,彼此信任。
他总将所有人想得太过良善,于是没料及李持慎有贼心,在北疆先杀了沈辜,意在断其左臂,清己障碍。
“周照侹啊,你可真痴。”沈辜踢掉挡路的石子儿,唇角勾起一瞬,又抹平笑意,“帝王不狠,天下不稳的理儿,老皇帝算是白教你了。”
望见前方逶迤而行的出城队伍,她从腰封里扣出两枚铜板,抛给卖草帽的老板,拿了帽子便扣在头上,挡住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