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倒了。
太医过来诊治,说是风邪入体,思虑过重,心思郁结。武媚娘和李治都过来探望她,要她好生保养身体。
许是病重之人格外执拗,韩国夫人带贺兰敏月离开皇宫的念头愈发坚定,但贺兰敏月不乐意。她付出那么多,不甘心什么也没得到。
韩国夫人顾忌贺兰敏月,也没再提回家的事情,只得在宫中熬着。
这病从年底一直拖到开春,时好时坏。韩国夫人清减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笼着一层病气,精气神去了六七分。
武婧儿听闻韩国夫人生病,过来探望。她一见韩国夫人,吓了一跳,眼前这位瘦骨嶙峋的憔悴女子哪里还是从前那位柔美妩媚的美妇。
“顺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武婧儿恻然动容。
韩国夫人强撑着身体,笑道:“没什么,得了风寒,每日名贵药材吃着一直不见好,习惯了。”
武婧儿强笑:“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好将养着,天暖和了,就好了。”
武婧儿看着韩国夫人带着病气的脸,想起了那位早逝的丈夫。
他的面容早已模糊,只记得他身子文文弱弱。寒冬的一场风寒摧毁了他,即使武婧儿做出大蒜素,也无济于事。
他在临终之际,撑着一口气,将家业和幼子交付给自己,然后带着对人世间的不甘和担忧而去。
“大夫说你思虑过深,这皇宫虽大但不及外面山高水阔,呆久了难免郁闷。要我说,顺妹妹,不如回家试试。”
阳光从窗外挤进来,照在韩国夫人身前的屏风上,驱散了几缕残夜的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