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坐在案上,单手支着下巴,明眸善睐,伸手拨了上面还染着露珠的荷花,粉白的指尖被洇湿了。
原本那心中的萦绕的委屈,好似在渐渐消失。
江桃里第一次被人这样哄过。
秋寒和玉竹见她眼中的愁容散去,相视一笑,默默地出去了,没有再打扰屋中人的思绪。
都暗想,太子妃和太子之间的龃龉该散了吧,没有想到表面霁月风光、不着尘埃的太子殿下,哄人倒是别有一番章法。
江桃里看了一会儿瓶中的荷花,才敛了眼中浮起的笑,嘴角降了下来,没有再看一眼,摊开了桌上的字墨。
她已经不再会产生那样不该的念头了,横在两人之间是越不过的一条湍急河流。
……
屋檐顶上鸱吻叼水珠,湘庑游廊,不似正院子那般精致,随处可窥见草木假山石,廊中水榭皆有盛装丽服侍女嬉笑捧物而过。
书房禁地向来安静,外间的热闹传不进去,里面皆是冷意。
檀香木架上镶嵌打磨光滑的玳瑁,有人倚在上边正瞧着手中的小册子,忽地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出声。
并非以往的嗤笑,所以使闻岐策抬起了眼眸,平淡的扫了一眼赖着不走的人,脑海划过一张娇媚的脸。
闻岐策转了手中的笔,轻敲了桌上的砚,发出清脆的声音,“看见我头顶的是什么吗?”
终于从写满的小册子后面露出一张面具,抬了抬精致的下颌,目光掠过上方的‘静’字,叠了手中的东西贴身而放。
他还当被发现头顶有顶颜色鲜艳的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