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确切地说,是母亲景嬿的铺子。
当初姜青若年幼,景嬿离世前曾留有遗言,宅院与铺子暂由姜闳打理,待姜青若长大成婚后,宅院铺子都交由她做主。
父亲与继母去昱州前走得匆忙,连姜家在云州长街上三处绝好地段的铺子都没来得及找人看顾。
现在她回到了云州,母亲名下的宅院铺子,是她收回的时候了。
马车驶过空荡荡的大街,转过拐角处歇业多时的酒楼,姜青若刚微微笑了一下,一颗心又不由紧绷起来,那是她与裴晋安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这酒楼她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此时,酒楼的东家不知去哪里逃难,门前挂着的红灯笼早已破旧褪色,风一吹,灯笼击打着黑漆斑驳的门框,发出沉重的拍打声。
这种复杂难言的心绪,在到达云州以往最繁荣的长街时,又一下子绷紧。
姜家的绸缎铺子无人问津多时。
清漆木门上挂着一圈的蛛网,姜青若伸出指尖碰了碰门锁,指腹瞬间沾上厚厚一层灰尘。
转眸看去,长街上一家一家相连的铺子,大都已闭门多时,除了几家粮油米店半死不活地开着半条门缝,这条街,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韩青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长街,叹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窦重山占据云州时,又接连发了多道缴税缴粮的公文,百姓不堪赋税重压,纷纷抛家弃业逃往他州,原来熙熙攘攘的云州城,人口数还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预料到长街不会繁华如往昔,但情况比她想得还要糟糕。
姜青若举目眺望着长街的尽头,微微拧起秀眉:“这些铺子,还会再有用武之地吗?”
“怎么没有?”一道声音突然凭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