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晋安旁敲侧击,还是得到了两个消息,一是对方不仅今年要在西突购买数千匹良马,且还预定了未来三年购马的合契,二是,根据番使的只言片语可以推测出,到西突做生意购换马匹的人,是个姓吴的云州人。
一个做生意的商人,竟然购马几千匹,还预定了未来三年的数量,要知道,一匹良马至少上百两银子,更不消提喂养看护所耗的银子,寻常百姓根本没能力购买,而官宦富商的需求又有限,这事不可谓不离奇。
来云州已经半月有余,裴晋安与吴二厮混在一起,已摸清了云州官场、商行甚至于酒肆歌楼的底细,其中一个做茶叶生意的富商,也就是眼前的吴商,日前曾亲自押了一批茶叶去西突,且逗留了极长时间,回到云州与人饮酒时,还吹嘘自己做了一单大生意。
同为吴姓,恰好吴二与这人见过几次,属点头之交,饮酒作乐期间,裴晋安提了几句此人,吴二喝醉了,拍着桌子大喊让吴商过来一同饮酒谈乐。
朝远奉命去提了人过来。
吴二喝醉了,饮酒谈乐的事只能交给裴晋安,这事合情合理,挑不出错来,除了朝远提人的态度太过粗暴。
指节屈起,在桌沿上漫不经心地轻叩几下,裴晋安勾起唇,特意和缓了语气:“吴二公子让我问问,他想知道,你到西突做的那单生意,可是与马匹有关?”
吴商听见这话,屁股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突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紧张什么?吴二公子只是好奇,你也知道,他这人好奇心重。”
裴晋安抬手,似笑非笑地按住对方的肩膀,吴商顿时觉得肩头似有千钧之力压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吴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吴二公子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怎么会怎么会过问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