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柔持壶,给陆良埕倒了一杯茶,温声道:“郎君尝尝吧,这是昱州的花茶,与云州茶的滋味大不相同。”
骨节分明的长指摩挲一下盏沿,陆良埕并未端起。
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茶盏中浮动的碧针,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耳旁突然响起一声温柔的轻笑。
陆良埕抬头,疑惑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白婉柔垂下长睫,柔声道:“郎君不必忧虑,我已经明白你今日来找我是何意。”
陆良埕惊讶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
“白姑娘,我”
白婉柔轻轻抬手,示意他不必过多解释。
白家与陆家多年未通消息,此时她拿着婚书贸然出现,其实不妥,对方有意取消婚约,她并不意外。
她低声吩咐了丫鬟几句什么,没多久,丫鬟去而复返,将手中的木匣放在石桌上。
打开木匣,十八年前的绛色烫金婚书,笔墨字迹依然清晰如初。
“我来此地,并非要郎君认下这桩婚约,”白婉柔蹙眉重咳几声,用绣帕拭了拭唇,温声道,“年幼之时父辈定下的亲事,时过境迁,你我又不熟识,于情于理,这婚约都不应该再算数了。”
意外地怔住片刻,陆良埕沉声问:“可姑娘千里迢迢到这里,难道不怨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