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风算什么?”商陆不以为意地笑着,“云姐你未曾去过漠北,没见过那边的白毛风,冬日里钻心透骨,那才叫冷呢。”
容锦抱膝坐着,不知怎的,竟想起沈裕。
他这样羸弱的身体,动不动就得找荀大夫来救急,是怎么在漠北那样恶劣的环境中熬下来的?
不对。
他从前是小有名气的少将军,征战沙场,身体自然极好,是沦落漠北那几年一点点耗空了他的身体,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却听商陆惊呼了声“公子”,随即跳下车辕扑了过去。
容锦吃了一惊,探身去看。
只见沈裕竟是半倚着成英,被扶着出来的,而另一侧跟着的绯衣男人带着忧色,神情凝重,下台阶时还险些踩空。
铁门旁燃着的火把被风吹动,地上拖长的身影亦是摇摇晃晃,变了形。
及至走近了,容锦才发现沈裕身上那件锦袍衣襟上竟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再配上那张没半点血色的脸,倒叫她有些拿捏不准这血究竟是旁人的,还是他自己吐的。
“叫人看牢程恺,此事我会去查,查清之前他不能死。”沈裕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清冷,带着些喑哑,才说了两句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攥着心口的衣衫,按着成英的肩上了马车。
得了吩咐,管泓泽也算有了主心骨,拱了拱手:“卑职明白。”
沈裕面上未见异色,可虚浮的脚步暴露了他的真实状况,上车后更是踉跄了下。商陆还没来得及跟上车,容锦见他迎面而来,下意识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