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起身下车,容锦则立时往里缩了不少,犹如躲避洪水猛兽一般。
“商陆,你在此候着。”沈裕吩咐了句,便带着成英随管泓泽往地牢去了。
容锦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烛火照不见的暗处,稍稍松了口气,这才看向车辕上坐着的商陆。
商陆没四下打量,看起来对此地并不陌生。
“不用怕,”商陆似是看出她的不安,轻轻地吹了声俏皮的口哨,笑道,“此处乍一看是有些吓人,可有公子与我在,总归伤不着你。”
听他的口吻,寻常百姓谈之色变的刑牢,仿佛全然在沈裕的掌控之下。
容锦将泥人笼入袖中,摇了摇头,垂眼叹道:“我不是怕这个。”
商陆按着腰间的匕首,沉默了下来。
自那日将高热昏迷不醒的容锦从书房抱出,他诧异之余,也没少就此琢磨,后来见沈裕用一封密信发作程家,总算有了些头绪。
自从当年决定追随沈裕开始,他就打定主意对沈裕唯命是从,不论是非缘由,可容锦不一样,她是个心善的寻常人。
商陆有心宽慰几句,但又不能泄露沈裕的计划,只得干巴巴道:“你不必害怕,公子其实人很好。”
说完自己也觉得仿佛没什么说服力,停顿片刻,挠了挠头:“……至少不是坏人。”
一个人的好坏,是没法一概而论的。
容锦想,沈裕兴许是有恩于商陆,待他也算厚道,可待自己,与“好”字八竿子都打不着。
刑牢筑着牢固的高墙,四四方方,将人囚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