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 兰陵酒楼。
楼内喧闹非凡,人们四五成群扎堆,这边在斗酒,那边在吟诗, 还有乐师在奏乐, 箜篌丝竹,琵琶笙箫, 伴着歌女清脆动听的声线作响。
门外走进一位青衫男子, 不过中年, 略带些愁容。
小二上前问道:“客官, 几位啊?本店新作葡萄美酒, 可要来上一杯?”
那男子四处看了看, 伸手指向一个角落:“我找人,就找他。”
那角落有些偏僻, 被外面热闹的人群包围着, 隐约才能看里头坐着也是个中年男子,因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看舞台上的歌姬咧着嘴笑。
小二愣怔:“好嘞,那客官来点什么?”
中年男子道:“两壶黄酒。”
说罢, 中年男子直奔角落而去。
角落里的醉鬼抬起头,看清来人笑道:“杜兄!来来来,一同喝酒!”
杜甫坐到对方边上,叹道:“李兄, 你何时来的长安,我竟才知道。许久未见, 不知李兄来长安所为何事?”
李白喝上了头, 斜睨了一眼杜甫,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觉得杜甫有些啰嗦,将酒壶推了过去:“这酒不错!前些年我在外边,还时常怀念呢。”
杜甫的两壶黄酒也上了,两人只好先把酒下肚。
要说李杜两人,关系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此次长安再相逢,也隔了快七年。李白还是那个豪放不羁的李白,杜甫却不太是从前那个壮志满怀的杜甫。
这些年他的求职之路也是不太顺畅。
两人就着酒意,说了好些话,终于终于,在酒楼乐师都要下班的前夕,把话题绕了回来。
李白苦闷道:“没想到杜兄近年在长安如此艰难,朝廷果然一点也没有变。哼,前阵子我在蜀中游历,听闻安禄山带兵南下,你可知之前大唐与南诏交战,从未胜过,南方死伤的将领战士不计其数,还以为他安禄山有多大本事,揽这种烂摊子,没曾想,安禄山竟然停在剑南许久,并未继续南下。”
杜甫纳闷道:“当真?他停在剑南做什么?”
李白道:“招募兵马。”
杜甫道:“……倒也能够说通。先前南诏打战,朝廷损失不小,眼下兵力不足,他在剑南修整备兵也……”
李白打断他道:“大错特错!安禄山是什么狼子贼心?他放着东北三镇节度使不安稳,还要来南方插一脚,他哪里是想打仗,他是想反啊!”
杜甫立马煞白了脸色:“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白闷了一口酒:“此番我前来长安,便是要告发安禄山!藩将带兵能靠谱吗?他们一个个的心里憋着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