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洗,洗的手发皱,发白,也不愿意停,像是在惩罚自己。
陈裕景轻皱了眉,替她关掉水龙头:“好了,不用洗了。”
逢夕宁停住动作,发尾上沾了水滴。
头顶的白炽灯打在两人的头上,照的男人略显疲惫的五官更显柔情。
她呼吸有些困难,只声音干涩道:“对不起。”
水声滴答完。
陈裕景默不作声。
只把杯子从她手里接过来擦干净,又从兜里拿出手帕,把她手上的水珠给一一抹掉。葱白的手指,从指根到指尖,陈裕景的动作从始至终,都轻柔如羽毛。
她往前靠了靠,头耷拉一声,就抵住他硬邦邦的胸膛。整个人终于撑不住,像全身被抽了力气般,说:“陈裕景,抱抱我好不好。”
陈裕景没犹豫,照做。
从梁母找上门,到亲眼见到程裕和满身伤痕躺在病床上,她后知后觉的怕。
一日之内,要接受的信息太多。
陈裕景身上有烟味,他本就不是个嗜烟的人。
烟草和着孤松的冷冽,她贴在他怀里,手抚上昨日触碰到他衣服血迹的地方。
他澄清不是自己的血,逢夕宁当时就松了口气。
可得知是程裕和的血,她也不好受。
梁母的请求,她不想现在提。
现在提,不就是在陈裕景伤口上撒盐,她不能做这种缺心眼的事。
逢夕宁靠够了,推了推他,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