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喉沉默着侧身,让沈慈珠去见了他哥哥的墓碑。
谢喉如今是赤手可热的新贵,又是萧覆川亲口承认的继承者,自然风光无限,从最底层的、最平庸、最碌碌无为的平民一跃成为最顶尖的人物。
葬礼人来人外尽是对他的阿谀奉承。
他们离开后,谢喉才回到墓园,回到他哥哥的墓碑前。
沈慈珠跪在他哥哥墓碑前,在说些什么,太轻了,谢喉听不见。
“哥哥死了。”他走近,在夜雨死寂里居高临下看着沈慈珠,“因为你的冲动,你的冲动令你挑衅了萧覆川,他给了你教训。”
谢喉第一次这样冒犯地对沈慈珠讲话。
他如今的地位在沈慈珠之上,他像是有了一种平起平坐的滋味了。
当沈慈珠拿被羞辱了的愤怒目光瞪着自己时,他缓缓眨眼,无机质般捏着沈慈珠的下巴。
沈慈珠脖颈微抬,谢喉捏住他的下巴像捏住了蛇的七寸,他动弹不得。
“哥哥死了,您在愧疚,愧疚那天他是为救您而死,愧疚无法找到他的尸体,愧疚这十一年来您对他的种种恶行,您在忏悔吗?”谢喉居高临下站着,君子般冷清圣洁,年轻的皮囊以水墨笔似的漂亮勾勒出来。
“那么。”他望着沈慈珠这双艳丽脆弱的眼,轻声说:“请让我来代替哥哥,继承您吧。”
他走到沈慈珠面前,挡住了谢咽的墓碑而对着沈慈珠蹲下,他不让看沈慈珠再看黑白照片上的谢咽。
谢喉不顾沈慈珠的挣扎,他捏着沈慈珠的指尖以冰冷的温度,慢慢描摹自己的眉眼,“你不是觉得……我像哥哥么?”
“那就把我当成他吧。”
“你这个疯子,你配吗?”沈慈珠厌恶地说。
他挣开谢喉的手,他脖颈侧过去,一截瓷白的光泽在夜里如一层月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