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墨色的瞳仁盯着自己手指蘸上的饼干糖霜,轻轻蹭了下。
程严:“是。”
“让他回来。”
敏锐如程严,竟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戎缜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不是同意,但也只顿了一下,便应声出去了。
江寄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有片刻怔愣,他蜷了下手指,指尖压住挽下来长到手腕附近的棉麻衬衫袖口。
他忍不住又看向了戎荞。
“先生他……不同意吗?”话是问程严的。
程严:“先生没说,您亲自去问问比较好。”
戎荞看着青年忐忑的神情心里泛起了些止不住的怜爱,她虽然叫江寄厘一声二嫂,实际上却比他还要大一岁。她很难将青年当作是真正意义上的“二嫂”,更多的像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弟弟,何况戎荞还知道他的过去。
说是旁观的第三人显得有些冷漠,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猎人布下的陷阱里岩壁上的一颗可以攀登的石头,兔子摔下去跌得遍体鳞伤,她做不了更多的事,但可以帮他窥见一点外面的天地。
戎荞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说来奇怪,江寄厘在这里待久了,好像可以信任很多人,林齐,程严,戎宅那个技术很好的园艺师,见面不久的戎荞。
但唯独无法信任那位先生,哪怕他已经做到表面上可以做到的所有无微不至。
他回去的时候男人正在沙发上坐着,江寄厘有些不太情愿过去,步子犹豫而缓慢。但终究是一段不长的路程,他还是到了男人身旁。
“先生。”
他低低叫了一声,明明刚才在外面酝酿了无数措辞,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却都烟消云散了。他别扭的站着,虽然戎荞教给他要撒娇,但他其实一点都不觉得眼前的人有多好说话,撒娇更是觉得羞耻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