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在庙外站了一夜,眠之走过他的身旁,道:“回去吧, 天冷。”
谢月择沉默不语,只默默跟在眠之身后?, 不近也不远的距离。眠之让他跟了会儿, 见雪落得越发大?了,这样的天气很容易使病弱之人?风寒, 便运起轻功远去。
本以为这样就?能逼迫谢月择放弃,但又一日,眠之醒来?时,发现谢月择仍站在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面色苍白, 想必有?许多的暗卫跟着服侍,但他哪里出过远门, 他继续追下去, 也只是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而已。
眠之的怨气早消磨在了日月轮回之中,过去的不甘与戾气也早在春夏秋冬里散为了飞烟。她不恨他,早就?不恨了。
他没有?义务待她好, 却也待她那般好,身为王朝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他已经做得足够了。
眠之缓缓走上前, 任风雪飘摇, 她见到?他的大?氅上也落了雪慢慢融化,湿润衣衫, 心下微叹,运起内力用这冬日光秃秃的树枝和她自己一件旧衫缠成了一把伞递给他。
“回去吧,别?再跟了。”
谢月择接过伞,抿着寡淡的唇色一言不发。
眠之摇了摇头,擦肩而过,去街上买酒喝。
她该回庆山祭奠宿庐了。他和他师父的尸骨埋在庆山最高的地方,想必已经风雪满载。
庆山。
谢月择在眠之住的木屋旁,另起了一间小屋,眠之不在的时候,他擅自进了她的屋子,扫干净地上的尘埃,擦干净一切摆设,拿起她的破衫缝缝补补。
做完一切才默默地离开。
眠之回来?时,看?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小屋,拿起自己练武时弄破的衣衫,抚上密密麻麻的针脚,儿时的戏言浮荡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