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十五岁边求学边进圈子摸爬滚打,闻寒经?历过的?乱象与暗流难以言说,他非但没?有季昭想的?那样高尚纯善,戒心还重,气量还小,心肠亦远比大多数人?冷硬凉薄。

“我没?有想象,哥哥就是很好。”季昭固执己见。

“那我不好呢?”闻寒问,神色平静,手指却捏紧,“我没?那么好那么完美,昭昭还会……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谁说哥哥完美?”季昭话走偏锋,完全抓错了重点,“哥哥老爱撒谎,经?常生气,还挑食,还不爱运动,还——”

他说着说着,在闻寒越来越冷的?视线下,声音越来越低,最想说的?那句几乎低不可闻:“还,还识人?不清,恋爱脑……”

呵。亏他一直煞费苦心在他面前维持着温柔知性宽容善良的?人?设,担心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幻灭——敢情根本就没?有什么美好形象!

闻寒一阵气闷,心头阴郁却莫名?冲散了——

入行第一天,就有人?点拨他,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想出头,想博得更多人?更长久的?喜欢,除了作品,更要好好维持人?设。

他曾深以为然。

毕竟连血缘相连的?父亲都不爱他,祖父亦只在他足够出色时才将慈爱的?目光施舍他。

世上怎么会有人?没?有理由的?、全身心的?爱他?

于是他下意识将立人?设固粉那一套用在季昭身上。

他觉得他高洁,他便努力高洁。

他觉得他是天上的?月亮,他就尽力端着,去做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