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降谷零偶尔会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她仿佛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就料到了今天,不然也不会这样的认真而悲伤地在他的心中重重地画下一笔,告诉他世界真的很棒、告诉他要好好活着。
告诉他要相信他们会拥有很好、很值得期待的未来。
所以到最后他脑子里唯一没有褪色的声音,只剩下了最后一句“好好活着”。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注射再多的药物,他面前也不会出现说出这句话的姑娘的身影了。
——活着。
降谷零有时觉得自己毕业以后这段日子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梦里他脱胎换骨,变得冷血冷漠。他的人生在这个时候颜色突兀地转变,与过往格格不入。
后来他又恍然,其实与其说现在的日子不似真实,倒不如说他前二十二年的人生才是一场梦。那里有歧视他发色的争斗者,却也有温柔地帮他上药的医生;有缺失家人的童年,但是也有温暖了他的所有的幼驯染……还有他梦一般的警校生活,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独一无二的记忆。
他现在从梦中醒来,于是没有了那个恣意又放肆的降谷零,只有这个连他自己都陌生的安室透。
后来他确定要去那个黑色的组织卧底,于是他更加不敢去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惧怕着那些处在光里的人会让他走进黑暗的步伐停驻。
那个时候只有教官陪着他。为了他接下来卧底顺利些许,他们把各种各样的酒一样一样地尝过来,同时由教官讲解每样酒的意思。
到最后他有了醉意,非备战状态下没有必要让自己达到极限状态。于是降谷零随手拿了最后的一款酒慢慢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