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这就是任务。”教官冷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对面是个柔弱的女子你要开木仓,是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的三岁小孩或是耄耋老人你也要开木仓。只要有命令你就不能够违抗。如果对面的人拿木仓指着你全家——或者指着隔壁那个狙击手还有你面前这个小姑娘,你也一样要开木仓。只有任务可以被放在第一位。”
他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觉得你的道德观念无法接受这件事,那就趁早滚出公安。”
那是他第一次真切地看见教官的神色,那是狠辣、果决,还有一些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我可以。”降谷零听见他的声音这么说,“我可以。”
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这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勇气。
后来降谷零其他的项目都检测合格,被送去进行酒精耐受训练和药物耐受训练。那段时间他整天都迷迷糊糊的,好像在梦里又好像不在。
一开始他一直会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诸伏景光,想起江阳、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想起他在警校的美好时光。
然后迎来教官一句:“你妈的。”
后来这份记忆渐渐地就褪色了,或许说是被他深藏起来更准确一些。即使是最头晕目眩的时候他也能够保持着相对的清醒。
他面前的好友一个一个地消失不见,就好像永远都见不到了一样。降谷零知道即使是午夜梦回时他也不应该想起他们,从此之后大路朝天,他们走阳关道而他在阴暗中踽踽独行,如果相见时他们喊出他的名字那就会是他的催命符,所以他们也不能相见。
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了微妙的领悟。江阳教给他的好像并不是什么可以在实质性的层面上可以模仿的,最重要的那份反而是那种看不见也摸不着、需要去细细体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