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玉疼得呜呜两声,摇摇头,手指抓着木桶边用力到发白,有点任性地说:“……可是我想出去玩……我从来没有出去玩过……”

水光折射之下,他的脸半明半昧,婉转清冷。

谢扶华心里一动,拇指拭去少年唇边的血迹,在答应他与不答应他之间纠结。若是答应他,这副样子走不了几步就要晕倒。若是不答应他,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难过。

谢扶华还是拒绝道:“不行。”

薛离玉听了,睁开了两枚莲子做的眼睛,倒像个可爱的人偶娃娃,低低垂下头,“哦”了一声,算作妥协了。

他这声哦之后,再次闭上眼睛,任由谢扶华为他洗身,把药材在他身上滚来滚去地搓洗,擦干了头发,抱到床上躺下。

不过,那苦到肝疼的药还得接着喝。

“不喝不行吗?”

“不行。”

谢扶华握着药碗坐到薛离玉身前,少年安静靠在床柱子上坐着,纤长的眼睫毛低垂下来,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药材的甘苦药香,半拢着的衣裳露出一点点锁骨和肩膀,皮肤白里透着红晕,连指尖都是红的。

他见了药,闭了闭眼,用那张绝世风华的脸做出了小孩子一般抗拒的表情,抿着嘴巴不肯喝,直往后退,直到勺子递到唇边,试图钻进他唇齿间,他才勉强探着头张嘴,喝了一小口。

“咳咳咳……”薛离玉捂着心口弓下腰,汗珠子滴滴答答直掉,湿漉漉的头发扑在床铺上,顾不得湿,侧身下去歪躺着,一点血迹又被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