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便复又沉默了。

接着,他把另只手上的钢笔也放了下去,压在文件堆上。他像是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若是未婚先孕,对女性学者的口碑和名誉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

“所以?”

“所以。”艾尔海森为了斟酌用词,些微顿了顿,却并没有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这是他第三次以征询的语气问我:“你很着急?”

我难得见他做出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令我感到有些违和,亦有些好笑。

我将双手撑在他的桌前,俯身看他,脸与他凑的很近。我故意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把头一点。

“很急。”我说。

艾尔海森与我整整对视了半分钟,尔后将眼睛垂了下去。

他的下颌线随着他微垂头的动作绷得很紧,额发也顺势轻垂到鼻梁的位置。他似乎被发尖扎得有些刺挠,便轻轻皱了皱眉,重新抬起头来。

艾尔海森说:“那你先回去开会,下午三点我去室罗婆耽学院接你。”

“哦。”我点点头,又没太懂艾尔海森的意思,“接我?”

艾尔海森却好像完全没看出我的茫然,只说一句:“希望这一回你不会再无故迟到了。”

四小时后。

与艾尔海森肩并肩站在役所里的我依旧茫然未减,直到工作人员态度可亲地说出一句“结婚注册请上二楼”,我才浑身一凛,如梦初醒。

艾尔海森点头致谢,拉起我的手顺着扶梯向上爬了一层,尔后走到前台取来两张表格,把其中一份递到我手里。

“如果我没记错,你一直有随身携带身份证和教令院教职工证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