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人为何帮你?”见她要走,连修也跟着起身。

“她没有帮我。”宋楚灵拍了拍手上灰尘,“她那日高烧,昏昏沉沉哪里还记得清时辰,不过是我说几时,她便以为几时罢了。”

连修恍然大悟,再次看向宋楚灵时,眸中的平静终于被一股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这座皇城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层不出穷,他见过太多太多,却从未见过如她这样,仅凭一己之力就能设出如此精绝的局,很难不叫人惊叹。

“你……”声音刚一出来,他便意识到情绪有几分明显的起伏,随即停住,将脸色沉下,待缓了片刻,才重新抬眼望向面前这双从容的眉眼,面容平静地冷声道:“颖悟绝伦。”

宋楚灵听说过连修少言寡语,也知道他待人向来严苛,冷言冷语才是常态,夸人应当极其罕见。

可夸了就是夸了,非要将脸沉成这个模样来夸,她有些没忍住,垂眸笑了。

连修还以为她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便又道:“我是在说你聪慧过人。”

宋楚灵含笑的眸光下,藏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可我要做的事,只有聪慧还不够……”

话音落下,她冲连修微微俯身,在转身将要离去时,她的眸光再次从那两只珍珠鸟身上扫过。

一个人的心性是可以伪装的,但纵然伪装得再精妙绝伦,那皮囊之下最深处的欲望,也能令人探究。

她在昭偌寺这么多年,见过不计其数的香客,他们有地位的悬差,有年纪的大小,也有性格的迥异,可不论再不相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是人,只要是活人,他终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