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向前走去,沿着南马河,拾荒者佝偻的脊背是一座移动的岛屿。
突然,竹竿探到一个?硬物, 埋在枯叶底下?, 撬动半天纹丝不动。
拾荒者嘴里咕哝一句, 拨开腐烂的枯叶。
“啊!”短促的一声叫。
竹竿“哐当”落地,他一屁股跌坐在地, 肩上的竹篓也朝边上倒去,一早上的收获顺着水流飘向无法?预知?的远方。
男人的瞳孔,被某种力量奇异的放大了。
他看见腐烂叶子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张脸, 一张灰白的脸,一张死人的脸,是一个?孩子的脸。
但它现在, 无论如何也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孩子。
那些?属于孩童的天真、笑容、稚气、无辜, 都永远消失在这张面孔下?,只剩下?被冰冷的河水冲泡过后的浮肿、狰狞, 像个?怪物。
怪物是银灰色的。
“啊——”
拾荒者尖利扭曲的声音穿透薄雾, 响彻山脊。
初阳透过薄雾终于照进来, 跳动的光芒里, 那自山间淌下?的水流,清澈, 无尘。
一面照妖镜,照得清一切妖魔鬼怪。
红蓝警灯闪烁成片,警车稳稳停在南马河畔。
周徽从警车里下?来,带上手?套,一眼就看见河边那具孩童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