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珣未接话,目光自方才奚昕然狼狈滚过的灌木草堆敛回。
有没有坏心思这一点,祝珣没心思也不想去探究,他离京这两年来,他的兄长一个死一个疯,父亲又卧病在床,他无暇安排亲事,且便由着她去了。
见他不答,显然是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口舌,于是李业宗便又道:“这回好了,父皇见你在外任上做的不错,这回特将你调职归京任大理寺卿一职,往后有你帮扶,我亦能轻松不少。”
少时李业宗曾在祝家所设学堂中读过几年书,二人自小相识交心,随着年岁见涨,祝珣亦成了李业宗的心腹。
此回祝珣归京便是提升,可见圣上对他还算器重。
归京是好,家中如今每况欲下摇摇欲坠,是得由他归京顶起门户。
笑中有些苦意,不过很快便又被他深压下去。
雨势照比先前又显急了一些,方才经奚昕然经闹了一场,各人身上皆被雨水打湿,李业宗满目惆怅的望向天色,口中自喃道:“这雨季相连,若再这么下下去,只怕今年各处又要犯水患。”
一辆圆木香势的马车由宫道之上缓行出宫,驶入行人寥寥的街市上,这会儿于长宁殿上染的那身荔枝香尽数消了个干净,取而带之的是漫身的泥草气。
出门时还是一身香粉色,自草堆里实打实的滚过一圈儿之后香粉色便染了绿,看上去似带叶的仙桃。
木香小心举着帕子擦拭奚昕然额头上的血迹,这会儿那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看上去伤口脏乱,有些吓人。
生怕她胡思乱想,木香小声安抚道:“小姐别慌,口子不大也不深,回去上些药,待好了一定不会落疤的。”
自小奚昕然也不是安分的性子,大伤没有,小伤也不曾断过,好在皮肤天生爱合,伤处还真就没落下过什么疤,索性她大大咧咧的也不曾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