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忙向草坡奔下,灌木不低,足将她整个人淹没,随行宫人七手八脚的乱成一团下去捞人,雨天泥陷,李业宗好不容易才将人自灌木中拉回小径。
自泥草堆里滚过一圈儿,此刻已经是狼狈至极。
方才祝珣亦从伞下抽身上前搭了把手,瞧着她脸上有泥土,默不作声自怀中掏出帕子,未等递上,便听她身侧的木香又低呼一声:“呀,小姐,你额头流血了!”
若她不提还好,一提奚昕然便觉着额角泛辣疼,抬手一触伤处,染了一指尖儿的血。
伤口不大,鲜红的血色却触目惊心,此刻奚昕然已经没什么矜持可言,惊跺了两下脚。
这帕子掏的也算及时,祝珣心想。才要递上,目光刚好触及奚昕然额角上的血色,顿觉眼前一黑,一片虚无,心口突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绞痛袭来,帕子失力落于地上,他捂着心口亦紧跟着朝后退了两步。
突闻有一女声似仅用气音在他耳畔不舍又幽怨的道了句:“择瑄,你可别忘了我啊”
这声音轻柔又突然,忽远忽近听起来却不鬼魅,只是好像每个字都敲进了他的心里,生生扯着他心尖最柔软处。
“公子,你没事吧?”眼下众人注意力皆都集于奚昕然身上,唯有随侍七杀见他情状不对,撑伞上前将人扶住。
说来也怪,七杀轻扶他手肘一下,这种窒息的痛楚顿时消然,来时毫无征兆,走时又全然无踪,好似也只是刹那之间发生的。
方才那一阵耳畔近乎失音,充耳唯有那幽怨的女声,待那声音消散,只听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天地万物似重新归来,声音恍惚的有些不真实。
左顾右盼,除了眼前的七杀,再无人察觉方才他的异样,周身更无所谓女子,回忆方才的那一声朦胧的唤,他垂眸望着掉落地上的帕子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