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就是太疑心了,自从登基为帝就没有睡过一日安稳觉。”
龙椅上染血,上位者自然不能安稳,疑心天下人也防备着所有人,王瑾晨心里明白,与司宫台内侍高延福寒暄了几句后只身前往位在太初宫之东的皇太子东宫。
——东宫——
上元将至,而作为储君居所的东宫却毫无上元节的喜庆,昔日出身名门的皇后而今降位为东宫妃的刘氏都未能幸免谗言,更何况这些位卑的东宫属官。
自天授年间皇帝下诏不允皇嗣私见外臣,皇嗣身侧已无多少忠心侍奉之人,偌大的东宫清冷至极。
“小人熬了药膳,殿下就用些吧,都好些日子了,殿下一直这样身子如何吃得消。”侍奉皇嗣身侧不离左右的只剩一个身份低微的胡人。
“刘氏与窦氏皆因我而死,大郎与三郎尚未成年啊,我要如何与他们交代?”皇嗣卷缩在坐塌一角,神情恍惚的抓住侍从的手,“金藏。”
“小人在。”
“我不要做什么皇嗣了,我宁愿母亲将我废为庶人,同兄长一样迁入地方。”
“如今朝中小人在朝君子在野,社稷堪忧,殿下岂可说出这样的话。”侍从扶起皇嗣,“殿下请耐心些,诸位大臣一定会有法子的。”
“李昭德护我东宫,我便猜到了东宫日后的遭遇,你们都以为他是东宫的希望,可与我而言臣子的拥护未尝不是多了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昔日兄长便是因拥戴而流巴州,今日圣人能因一个婢女的话而杀我妻”皇嗣语塞,越想便越心生恐惧,“他日圣人又是否会因为谗言而舍弃我这个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