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被剃光头发的母亲,穿着病号服坐在阴暗的房间里,不住地苦吟:“郁澈,我身上好疼,来帮妈妈捏捏吧。”
郁澈的眼角顷刻间湿润,想上前,却被从上砸下的铁栅栏困住。
母亲就在她眼前,她够不着,也喊不出口。
等她撞得个头破血流,冲到病床前,床上的人已经变成郁安巡。
父亲的腿打着石膏,正疼得五官扭曲,不住地哼着:“人老了,真疼啊……”
郁澈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帮他,绕了一圈说:“爸,我去喊医生来。”
郁安巡听见声音,停下哀嚎,直愣愣地看向郁澈,耷拉眼皮说:“你妈妈临走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见你们成家立业,你对得起她吗?”
“爸不想看你走歪路,回到正道上来。”
他商量的口吻忽地一转,变成命令。
“听到没有?”
郁澈惧怕,下意识退了一步,身后却已经没了路,她踩空跌进深渊里。
猛地睁眼。
已经是满头大汗,即使房内开了空调,即使她浑身上下都冷。
她缓了半天才醒过神,确信刚才只是个噩梦,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恍惚间,听到对面书房的门被打开又关上,郁澈草木皆兵,惊地抱紧自己。
随即才反应过来,是林知漾过来了。
再也受不了只有她一人的房间,光着脚下床,打开门寻林知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