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她有两个姐姐,但遥姐姐的性格比季婳好的太多太多,季婳有什么好的,总是对她凶巴巴的。

温淮月时常会以这种反讽方式来缓解自己控制不住的压抑。

可大多都是无济于事的,幼年时对季婳的依赖已然深入骨髓,不知不觉化成一颗酸酸甜甜的水果糖,酿成她天真的童年。

四年的时间里,陪伴早就酝成一柄软而温吞的刀子,潜移默化的融进温淮月的骨肉里,与血液相融,再抽出来,就是深苦的疼痛。

季婳这个影子已经在一个年幼的孩子纯真的思想里蛮横的刻上清晰的印记,难消的很。

那个暑假温淮月被迫无可奈何的成长,被迫懂事,在外人眼里,她过分早熟,好像都不会犯错。

但她执拗,执拗的近乎愚蠢,怀着青涩的心性,天真的等着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刚开始第一年过去,季婳没醒,温淮月很崩溃,整个人幼稚的发着不知名的疯,大喊大叫,温遥都快急死了。

那时候她太想季婳了,又不知道怎么办好。像锅上的蚂蚁焦躁的癫狂,四肢百骸都叫嚣着溃意。

而后是第二年,第二年零一个月,第二年零两个月……

第二年零三个月,温遥突然执意带她去看了一次季婳。

她看到了季婳。

病床上的季婳满脸丑陋的疤痕,看不出原本漂亮的容貌,露出来的皮肤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让温淮月想到了路上的白色桔梗花,白的刺眼,眉眼深阖,看着像个死人一般。

她静静的躺在那,仿佛没有生息。

温淮月呆呆的看着季婳,一言不发,眼泪流了满脸。

而后温淮月终于不再发疯,她收敛了第一年的傻逼样,她比之前更静,早早就过渡到所谓理智懂事的边缘,整个人都扑到学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