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笙心口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样憋闷。
向笙的人生除了生病以外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开明幽默的父母,包容和善的同学,漂亮的成绩,在此之前她想象不到在这片土地的另一个角落里,她放在心上舍不得掉一滴眼泪的姑娘,居然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的折磨可以靠精神挺过来,精神上的折磨要依靠什么呢?
时过经年,当年的小胡同王者们,大多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的甚至已经儿女双全。十几年前做的孽在他们的印象中或许连个影儿都没有,又或者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那个人啊,有印象。上学的时候玩的不太愉快。”
“她那个人啊,特烦人,没几个人爱和她打交道。”
施害者们快意人生,受害者还留在那片阴郁中,和自己较着劲。
“那个时候唐可欣已经转学走了,我也考到了实验班,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我却好像坏掉了,”周郁声线隐隐颤抖着,“别人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一瞬,我都会愣住;别人不小心碰到我了,我会下意识护住头。”
“有一次周末,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不吃不喝,除了上厕所以外都没有离开过床,最要命的是,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是我妈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卷子是空白的,我才反应过来,我居然在床上不吃不喝了一天。”
“我自己去的医院,医生说我可能有抑郁症,”周郁深吸了口气,说,“我一开始是想告诉我妈的,但,或许老天爷不想给我开口的机会吧。”
确诊那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干净的像是一块成色上好的蓝宝石,初夏的风带着暮春的温柔,和煦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