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没应答,他低垂着眉眼,从窗牖外洒下的光,在他本来温润的眉目间留些许阴影,看起来颇冷漠。
按说崔珏生气,那气也是“温和”的,诚如白以云几次扑到他怀里,他或许会拧眉,会抿唇,但这样一言不发地吃着冷茶,叫人十分不好靠近。
白以云长了见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她心想是不是做过头,一边斟酌着说:“不过,大人这般得罪邝王,可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遭他报复……”
崔珏放下茶杯,声音沉沉:“不怕。”
被流氓纨绔套麻袋他都不怕,怕区区邝王?
而且,邝王的王爷身份、尚书台台官身份,不还是靠崔家上去的?只怕司铎回去后仔细想想,还得提礼上崔家赔罪。
自然,这些事实过于狂妄,崔珏是不会说出口的。
白以云知道他心里有数,松口气,说:“你说不怕就好,他是你上峰,我还担心会给你带来麻烦。”
崔珏看着她,问:“你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
白以云说:“我哪不晓得,这般出手阔绰又霸道,只需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是能为美人一掷千金的邝王。”
崔珏咬咬后槽牙,有句话在他舌尖来回辗转,正饮入一口冷茶,待开口时,白以云却先他一步,笑嘻嘻地说:“若要问我为何不依了如此权贵的他,理由很简单,谁让他家中有那么多号姬妾,据说洛阳有名的美人去他后院找就是了,我又何必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头种马?”
噗呲一声,崔珏没忍住,把刚喝进去的冷茶喷出来。
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