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很哑,却很熟悉:“我只看看她,不会打扰她。”
女声接到:“您还是病人,待会还要抽血检查,请休息下。”
另一个男声插入:“林总,小护士说得对,你先回去休息,如果邹律师醒了自然有人通知你,你如果这样不爱惜身体还怎么……”声音低了下去。
“我知道……回去吧。”声音除了哑,还带着忧伤。
这是谁的声音?这么熟悉,好像萦绕我身旁已经很久,期盼了许久许久的声音,是谁?……——是他!在我梦中千百回拉过我手,摸过我头发的人,我又怎能忘记?只是,他声音为什么这么嘶哑?怎么在医院里?
心徒然一紧,意志竟渐渐汇拢。
我努力着,挣扎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身体,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色的苍白。苍白的天花,苍白的窗帘,苍白的被子。
“邹雨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喊着出去了。
一阵混杂脚步声,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大舅和邹天先进来,都满脸忧色,特别邹天,这么久没见,瘦了,黑了,有点欲言又止。然后是高展旗同谭应宏,还有阮淑珍和黄召阳,再就是几位不认识的医生护士。病房一下子显得很拥挤。
我样子很可怕吗?因为他们都带点惊慌地看着我,谁都不说话。
“你们怎么这个表情?”我几乎认不出这是我的声音,倒像木乃伊的。
他们仍然愣在那里,还是高展旗回过神,朝我轻松笑笑,打趣道
“怎么,喝了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