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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可能性,全都在她的死亡面前戛然而止了。

黑白的遗照就像个不可撼动的标杆一样,将“在十七岁时死去的赫蒂?布朗”和“被骑士藏在房间里的小姑娘”两者之间画下了牢不可越的界限。

哪怕那个还鲜活着的小姑娘穿着跟遗照上的她一模一样的正装。

哪怕她们的面容都是一样的年轻又清丽、还带着东方人独有的异国风情,帕米拉也能敏锐地从两人完全不一样的眼睛中判断出来,她们其实并不是一个人。

一个两眼空洞、心存死志的人,和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蓬勃的生命力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然而生与死的界限又是不可逾越的。不管外界的时光怎样如水飞逝,日月如梭,可对赫蒂?布朗来说,她每分每刻都永远停留在年轻美丽的十七岁,她的时光在她死去的那刻起,便永远、永远地凝固住了。

从此报纸以外的每个人都在发生着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变化,世界上少了帕米拉?艾斯利,少了哈莉?奎因,少了二代罗宾,取而代之的是毒藤女、小丑女和阿卡姆骑士。

然而被永远定格在黑白遗像里的赫蒂?布朗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虽然她的照片上没有任何表情,本人在看向毒藤女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可是帕米拉莫名就有种预感。

如果她笑起来的话,便会让人恨不得把整片天空都献给她。

因为她就是最灿烂的暖阳,她值得这个。她细致又秀美的眉眼间应该都是满满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样子令人一见便永远难以忘怀。

阿卡姆骑士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自然也看到了这份讣告。

不过他半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甚至还相当自然地从帕米拉的手中把赫蒂的讣告给抢走了,塞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走了……”

帕米拉这才反应了过来:“上帝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阿卡姆骑士已经开始前去追击黑面具了。哪怕帕米拉如此失态地问出了平时的她绝对不会问的事情,他的脚步也分毫都没有为她停留,甚至连最短暂、最刹那的停顿都没有出现,只有他的声音在逐渐远去模糊:“我说过我有分寸,你以为呢?”

然而帕米拉无法面对这个事实。说来也奇怪,她的神志明明都在植物毒素的折磨下混乱那么久了,在这么长的身为毒藤女的时间里,都没能有几次能够找回自己的意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