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炸弹犯就算提前安装炸弹也不可能提前太久,毕竟摩天轮每天都在接待游客并且有清理人员清洁维护,轿厢就那么大一点、又是四周透明的,带着安装工具上去安装炸弹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如果是要在7号那天爆炸,最可能的安装时间就是6号的深夜到7号的凌晨……这样的话,抓捕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只要让搜查一课的同僚们辛苦点,那天晚上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萩原看着幼驯染眼底勃勃的光,那种执着让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萩原喜欢松田这种自信而笃定的样子,但是对幼驯染笼罩在死亡阴霾下的恐惧让他变得极为谨小慎微,他不得不出言提出异议:
“小阵平,你说的很对,有九成可能你的推理是正确的。但是……首先,你要怎么说服搜查一课的同僚?怎么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你才刚刚调职到一课,其他同僚不知道,目暮警部是知道你没有正式调令的。而且你给不出任何消息源,他们怎么会听你的在6号当晚熬夜蹲守四个摩天轮?
“第二……也是更关键的是……”
萩原苦笑:
“就算你的推理非常、非常可能是正确答案,就算有九成可能是对的。我也完全承受不了剩下那一成可能性发生的事实……如果炸弹犯不是在6号到7号的深夜安装了炸弹呢?如果他就是胆大、剑走偏锋选择了其他时间、相应时间蹲守的警察没有抓住他,那么只要炸弹安装好,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其他人去拆——尤其是,你现在明知道那个炸弹不能拆、为了获得线索只能让它爆炸,你就更不可能交给别人了。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萩原哽住了。他无法接受任何一点其他的可能。
那个梦境里的结局,只是稍微想到,他都感到窒息到胸痛。
他知道小阵平在拆弹方面其实是非常骄傲自信的,而且他这个人本身也一贯桀骜,不喜欢求助,不习惯依靠他人,遇到这些事情本能反应是自己上。
萩原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松田可能会生气,但他还是要说:
“所以,我在想,或许可以去拜托小降谷和小诸伏帮忙。他们隶属公安吧?如果是公安,指挥搜查一课就很容易,也不用解释信息来源的问题。毕竟公安一贯神神秘秘。公安提出要求,搜查一课肯定会郑重以待,就算是被要求接下来三天都在摩天轮倒班蹲守,也会遵循命令……我知道你可能要说小降谷他们处境危险、帮这种忙有风险,确实。如果不是真真切切‘预见’到你会牺牲我也不会这么提议。但既然‘窥视’技能看到了,哪怕可能给他们造成负担,我也还是觉得应该……”
“我知道了。”
卷发的男人道。
被打断的萩原怔住:“什、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松田“啧”了一声,抓了一把头发,“这下要欠那两个家伙好大一个人情,都不好计较他们闯空门的事情。烦死了。”
萩原呆滞:“你、你同意了?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会一意孤行自己去做这件事情、坚持自己抓炸弹犯不把他们扯进来?”松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的确有可能。毕竟那两个家伙在做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是卧底啊。能不麻烦他们就不麻烦最好……可是,我还‘绑定’着你。”
“……”
“我查了说明书。我死掉的话,就算你可以依靠诸伏这个关联账户所有者继续存活,也一直就是个玩偶了,而且成年状态还是只有一个小时。这样的话,我怎么敢冒自己死掉的风险?”
松田伸出两根手指,弹了10厘米的萩原玩偶一个跟头,
“上次他们留了安全的联络方式,明天起来我联系他们一下吧。就算他们自己不方便,也可以让公安联络人什么的帮忙。”
萩原玩偶消化了一会儿对方所说的内容,翻身艰难地在床头柜上爬起来,然后眼泪汪汪地冲过来抱住松田的手:
“小~阵~平~?”
“肉麻死了!起开!”用暴躁语气这样说着的男人,因为顾忌对方是小小一只,根本连推拒的动作都没有。
“呜呜好感动啊,倔得要死的小阵平因为hagi愿意去求助小降谷他们……”
“不要说的我好像是个不肯对人低头的白痴一样好吗?只是因为他们俩也风险很大而已!”
“……虽然不愿意欠人情但还是愿意去打电话……因为绑定了hagi所以变得更在意自己的生命一点了……”
“闭嘴啊混蛋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有听啊,所以才好感动啊。”萩原玩偶抓着松田的手,用棉花脸颊去蹭对方的手指,“小阵平对我这么好简直要无以为报了,难道要以身相许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