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快乐的伙伴为伍,忧郁的灵魂无法存活;置身于悲哀的团体中,悲哀是感到高兴:真挚的苦痛得到了同病相怜的同情,于是乎心满意足,于是乎感激涕零。
——莎士比亚
鲜血淋入池中,沉闷钝重。
锐利爪尖撕扯开腕部筋脉,更多深红色的液体溢出体表,落在蓄满了血浆的棺材中。
亚瑟用袖子遮掩住支离破碎的左手腕,倚着棺材边坐下来。黒木描金的棺木中,躺着永远不会再醒过来的东方人;血红色蔷薇花瓣浮在池面,装饰着这副惨白的面容,并覆在已然破损不堪的心脏上。
整个房间都是浓郁得让人窒息的甜腥味道,腐败而芳香。
“梅尔斯和他家的小鬼今天来过了。”
亚瑟抱紧了双腿,将侧脸搁在膝盖上,看着沉睡在血池中的王耀。
“除了公事之外什么也没说。他想必是恨极了我,但是他还能那样没心没肺地笑,过着自己的日子。”
明明自己亲手杀死了他的朋友。
“我并不会对他们嫉恨,也不觉得有什么悲伤。只是看到那样的情形,就会变得很渴望。”
如果你也能在某一天醒来,不管是和我争吵,打斗,还是大笑。哪怕是一个单词,或是简单的眼神,什么都好。
我日复一日卑微的祈求,得不到任何回应。
“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直到末日为止,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时间……”亚瑟抹了一把冰凉干燥的脸庞,目光胡乱地四处看着,像是要把眼中的湿润压制下去。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逐渐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