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这种小事上,这个法国血统的男人从来不会疏忽细节。

伊丽莎白用叉子挑起一片面包狠狠咬下,连带让人不舒服的梦境。

“对了,我刚刚梦到好久以前的事情,大概就是你们和教会签订契约的时候。虽然那时候我根本不懂你们在做什么。”她把面包撕成一条一条扔进牛奶杯,看着它们迅速融化在乳白色的液体中,“现在居然和你还有亚瑟度过了这么久的时光,久到我都要想不起给我初拥的那家伙什么长相了。”

“啊啊,饶了我吧,我可不要想起他……”

男人哀嚎着用手掌盖住眼睛,无力俯下身子。

四百年了啊。

距离上一次契约生效的时间。

爱丁堡在这个还未被黎明女神亲吻的深夜停止了整整一天来势凶猛的暴风雨,暂时回暖的大地升起带着土腥味的微暖蒸汽。

如果我们把视角从庄园内修剪完好的草坪转到这座复古风情的别墅上,再移上二楼某个卧室铺满了桑叶的窗台,可以看到里面的人早就从短暂而漫长的睡眠中醒了过来。如果能再往近一些,或许可以瞅见床铺上的人在进行什么谈话,伴随一些无伤大雅的亲密动作。

而在被丁香叶子覆盖的的乡间小路上,有几辆马车正朝着这里赶来,惊起树林里一大群黑色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