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边儿仍是保持着表面的热闹与光鲜,慕玢瑜又到了侯府里,闭门不出懒散了好几日,才去上朝。

迎面遇上的,便是慕枕安曾向他提过的尉迟朝。这堪巧儿,他到长安时,杨家刚在刀口上,对家雷厉风行将杨大人一锅给端了,这尉迟朝,是杨大人与慕枕安明里暗里铺陈好久才保下来的。

要说多有才,倒也说不上,慕玢瑜也看不上,多看他一眼,也不过是旁人唤了一声名字,才想起来的。

尉迟朝也认得这位侯爷,安瑜侯,纨绔惯了的,个中缘由朝中老人也不好说道,只是提起来多少有些忌讳,还直摇头,像是个扶不起却莫名步步高升的。

传说还是庶子出身,在这四方城中,凭本事是次要,拼家世才是真,他心里明白,却也想闯一闯。

“尉迟朝,你来。”侯爷这一招手,他哪里还能不听,当下压了思绪过去行礼,慕玢瑜上下肆无忌惮的打量一番,直将人盯得发毛才罢休,“也不过如此。往后爷罩你啊。”

这要是私底下便也罢了,如此明目张胆在光明殿前结党营私未免也太嚣张了些,这侯爷是嫌自己命长么?

不光是尉迟朝,周围几位官员也吓着了,纷纷绕开了走。

却见慕玢瑜这话一说完,就踱着步子入殿中,走到了稍靠前的位置停下,再不多看这自己拉拢的人一眼,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要不是站着不能睡着,枯燥的早朝恐怕他能从头睡到尾,这是其他大臣对这扶不上墙的安瑜侯唯一印象。

还有那尉迟朝,仍是那副不怕死的做派,直言不讳,不卑不亢的态度属实让浸淫官场多年的老臣们火大,还想夹枪带棒的回去好好参一本,就瞥见慕玢瑜眼角还挂着呵欠激出来的泪花,低着头把玩自己安瑜侯的玉腰牌。

哪怕并非实至名归,到底也是圣上亲封,谁又敢明着去触霉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