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接过了酒杯,抿了一口雪泡梅花酒,扬了扬眉。
这种甜酒对于常年在军中的顾玦来说,几乎不能称之为酒,只能算是一种果子露,不过倒是挺适合姑娘家喝的。
他见沈千尘的杯子空了大半,就给她添了酒水。
沈千尘的目光朝隔壁桌那个霍然站起身的青衣举子望了过去,青衣举子环视四周,正色道:“官家登基才两个多月,为百姓免赋税、查军中贪腐,种种举措,可见官家有心肃清吏治,一正风气。”
“不该啊。”
他并不觉得新帝顾玦是个听不进谏言的暴君。
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这些学子七嘴八舌地辩论了这么久,依旧争执不下,谁也没法说服另一方,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坚持。
沈千尘勾了勾唇,信手拿起了酒杯,又喝了两口凉爽甘甜的酒水,觉得这些读书人中也还算有几个眼明心亮的聪明人。
照理说,韦敬则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也算阅人无数了,怎么还不如这么个与顾玦素不相识的书呆子呢,顾玦可从来不是那等子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沈千尘再次把酒杯放到唇畔时,感觉到身边的男子又朝她这边凑了过来,他的薄唇再次“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轻声道:“我最近让吏部安排官员进京述职。”
沈千尘眨了眨眼,眸光一动,她也知道这件事。
顾玦明面上下旨让官员进京述职,但其实他也有改革体制、精简官员的意图,只不过,现在其他人都只以为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