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都没有了。

千藏余光中一路打量着一片接着一片的各式木板钉起来的排屋。

这一片他也短暂的住过一阵子,一整条街都是卖水产的小贩,街头长年摆放着做了一半正在刷桐油的木盆,一排排晾着鱼干的架子,各色鱼儿被从中剖开,露出粉白的肚皮,凸着眼睛整整齐齐的挂成一面墙。

地上长年有腌制鱼用的盐巴,将木板屋的屋角也腐蚀的破破烂烂,泛出雪白白的盐花来。

天渐渐亮起来,照进空荡无人的空屋,破门板早已被拆下,门框像个缺牙的大嘴,不得不露出更加狼藉的内里,破瓷碗半边埋在灰土中,泛着淡淡的骨白。

屋子的主人们,此时大半已不存在,连骨头都不剩,不同于小打小闹的小妖,大妖们常常会将猎物整个吞下。

三人沉默的路过排屋旁边一片片形似尖爪的三趾脚印,结合着木板墙上一个个尖喙啄出来的破洞,纷乱的场面已经在脑中自动浮现了。

这一片想来是早受到了劫难,已经人烟荒芜。

三人都不是正经人族,但久居人界也难免沾染了人族的情感。面对尸骸露土的场面有些不习惯,沿路顺手挖坑埋师,但是散布路边的尸骸众多,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路边时不时跑过一条落毛的野狗,叼着一条白花花的半截骨头,警惕得夹尾跑走,钻进早已坍塌的破屋废墟中。

面对这妖鬼肆虐的情况,寻常的大户人家都高价聘了术士在家中坐镇。穷人家则是杀一些黑猫黑狗,将血淋在墙面上和门框上,指望将邪祟挡在门外。

一时间街上的黑色畜生们都遭了灾。